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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问|杨铁军:一部《奥麦罗斯》如何连接东西方诗歌文化?

  中新社北京11月6日电 题:一部《奥麦罗斯》如何连接东西方诗歌文化?

  ——专访鲁迅文学奖文学翻译奖获得者杨铁军

  作者 张焕迪

  史诗式长诗《奥麦罗斯》是1992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德里克·沃尔科特的代表作。作品以真实历史为蓝本,融入希腊神话、沃尔科特的自身经历及其对后殖民主义的思考,讲述了一个现代版的奥德修斯漫游记。中文版《奥麦罗斯》推出后,先后荣获第四届袁可嘉诗歌奖翻译奖及第八届鲁迅文学奖文学翻译奖,受到中国读者、文学界的喜爱和认可。

  受访者供图

  为何《奥麦罗斯》这样一部长篇巨著能得到东西方受众的一致欢迎?其创作风格和思想对中国诗歌有哪些启发?诗歌文学在东西方交流中又起到什么作用?《奥麦罗斯》中文版译者、中国诗人杨铁军近日接受中新社“东西问”专访,分享自己的见解。

  现将访谈实录摘要如下:

  中新社记者:《奥麦罗斯》篇幅极长,其涉及的加勒比海地区殖民史等文化背景在中国也并非广为人知,译介这部作品的初衷是什么?

  杨铁军:《奥麦罗斯》在被中国读者了解之前,笼罩着一层神秘的面纱。也许因为了解不够,所以很多人甚至对它有一种敬畏。

  我翻译所有的作品,都有一个标准,就是是否可以从中学到一些东西。从这个意义上,我的初衷就是在汉语中呈现我对原作的理解,这个理解必须配得上原作。想达到这样的效果,必须反复琢磨,下够功夫,下多少功夫,就有多少收获。从翻译《奥麦罗斯》的经验中,我深切体会到这点。

  受访者供图

  中新社记者:《奥麦罗斯》在帮助沃尔科特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后,您翻译的中文版又先后荣获袁可嘉诗歌奖及鲁迅文学奖。您认为《奥麦罗斯》具备的哪些特点使其收获了来自东西方文学界的褒奖?

  杨铁军:《奥麦罗斯》在西方被认为是一部有后殖民主义色彩的作品。这部作品意图在加勒比海的“本地”和西方中心的“别处”求得某种形式的和解,这虽然不是一种最典型的后殖民主义主张,但也是一种有价值的文学实践和思考。

  《奥麦罗斯》的艺术价值也是其在西方得到好评的原因。在中国,这几乎是唯一的原因。我认为《奥麦罗斯》完全配得上中国文学界对它的推崇。

  沃尔科特对加勒比海地区在后殖民时期的命运和前途的思考,对我们也有借鉴意义。我们亦需思考,如何与西方文化形成一种健康的互动关系,而不是对其盲目服膺或排斥。

  墨西哥坎昆,加勒比海畔。李杉杉 摄

  中新社记者:《奥麦罗斯》等优秀现当代诗歌与中国诗歌在形式、内容、主旨上有哪些差异?又有哪些相近、相通之处?

  杨铁军:中国历史上没有史诗这样的体裁,所以很难去比较。不过,很多人会哀叹为什么中国“缺乏”史诗,并将其归咎于中国文化的内在缺陷。我不赞同这样的看法。

  所有的文学作品都是关于人、关于爱、关于理想的。这点中外永远是相通的。一部作品能否满足这个人类的最大公约数,才是判断其能否传世的基础。在这点上,《奥麦罗斯》并不例外,中国读者对它的理解和欣赏就是对此标准的最好验证。

  中新社记者:《奥麦罗斯》在创作手法、情感表达等方面上对中国诗歌文学有何启发?

  杨铁军:《奥麦罗斯》从文学上看代表了一个巨大的“野心”,而且是被实现的“野心”。英国诗人艾略特所著长诗《荒原》统治诗坛后,长诗、史诗这个体裁被整个颠覆了。有观点认为长诗已死。还在继续写长诗的人,都在暗暗与艾略特较劲,往往选择更激进的形式。但大部分长诗实践都难说成功。

  在“后艾略特时代”,《奥麦罗斯》创造了一种表面上似乎在回归传统,实际上却是很现代的手法。把传统和后现代、后殖民等矛盾的认识融合在一起,不仅做到了形式上的解决,也达到了文化认识层面的和解。这应该算是一条有参考意义的道路选择。

  《奥麦罗斯》虽然是史诗,但每一个部分,都往往是抒情和叙事互见的。这首长诗的宏大结构之内,也容纳了细处的抒情自足性。这些段落像爆炒豆子一样,精妙的明喻一个接着一个,令人目不暇接。这种高密度的抒情和东方的内敛式情感表达还是很不一样的,所以在阅读过程中,不时会有惊艳之感。

  沃尔科特是一位明喻大师,《奥麦罗斯》这么长的一首诗,自始至终都能保持明喻的高难度腾跃,技巧实在高超,让人不由忘记了诗歌写作的各种忌讳,从而体验到最大限度的自由。这都是中国的写作者可以学习的东西。

  中新社记者:近些年,越来越多优秀西方诗歌经汉化后走进了中国大众的视野,也有优秀中文诗歌被翻译成外语后走出国门。如何看待诗歌作品在推动东西方文明交流互鉴中的作用?

  杨铁军:西方诗歌翻译成中文已经不少了,对西方诗歌的译介历史也很早。事实上,汉语新诗的发展史离不开近代以来中国几代诗人对西方诗歌的译介,西方诗歌几乎可以算是中国新诗的活水源头。

  西方对中国诗歌的认识,基本还停留在古典诗歌的阶段。当代优秀的中国诗歌几乎没有在西方得到任何意义上的认真对待。西方对中国当代诗歌的接受往往是话题性的,关注的是社会层面的东西,而不是当作文学艺术来接受。

  交流本来就是“误读”的过程,而“误读”本身也是交流,是碰撞。西方有自己关心的社会问题,所以会连带关心中国的种种诗歌现象,以支撑他们的理论和认识框架。同样,从前“病急乱投医”,“泥沙俱下”,什么都拿过来,但最终,经过沉淀,人们也会“扶正”对西方的误读。

  安徽省亳州大学生参加读诗快闪活动。张延林 摄

  交流就是一切。做诗歌翻译也是这种交流或“误读”的动态过程的一部分。我们一定不要觉得交流是试管里的受控化学反应,不必对“失控”大惊小怪。最重要的是保持耐心,立足自己,只有写出我们自己的东西,才有被另一种文化的耳朵更好地、更有效听到的可能。(完)

  受访者简介:

  杨铁军,诗人,山西芮城人。1988年考入北大中文系。1995年北大世界文学硕士毕业,曾赴美国爱荷华大学攻读比较文学博士,后从事软件咨询开发工作。出版有诗集《且向前》《和一个声音的对话》。翻译著作包括弗罗斯特《林间空地》,希尼《电灯光》,佩索阿《想象一朵未来的玫瑰》(获选2019年深圳读书月“年度十大好书”),休斯《诗的锻造》,沃尔科特《奥麦罗斯》(获得2019年袁可嘉诗歌奖·翻译奖,第八届鲁迅文学奖翻译奖),《阿肯色证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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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新冠死亡病例数超20万疫苗就绪时间或再推迟

  9月23日电 据美国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实时数据,截至北京时间23日7时23分,全球新冠确诊病例累计超3100万例,累计死亡逾96万例。美国新冠死亡病例已超20万例,疫苗准备就绪时间或将推迟;包括韩国总理在内,多名国际政要因感染风险被隔离;亚非拉多国疫情持续蔓延。

  当地时间9月22日,华盛顿国家广场,一家民间组织在此插上20万面美国国旗悼念新冠逝者。中新社记者 陈孟统 摄

  美国新冠死亡逾20万例

  疫苗准备进程或将推迟

  美国新冠累计确诊病例已超688万例,死亡病例逾20万例。美国人口仅占全球人口的4%,但在全球已确诊的新冠死亡病例人数中,约占21%。

  根据对霍普金斯大学数据的分析,在过去七天里,美国平均每天报告超过4.3万个新病例,比一周前增加了19%。每天报告的新冠死亡人数仍超过750人。而更令人担忧的是,如果病毒像预期的那样在冬季激增,死亡可能会加速。

  目前,美国有多家公司在对新冠疫苗进行测试。不过《华盛顿邮报》称,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FDA)预计将很快宣布批准新冠疫苗紧急授权的更严格标准,从而降低了在11月3日大选之前准备好疫苗的可能性。

  尽管疫苗准备就绪的日期尚不明确,但美国疾病控制和预防中心(CDC)已经为各州提交分发新冠疫苗的计划,设定了10月16日的截止日期。

  资料图:英国首相鲍里斯约翰逊。

  韩国总理等政要被隔离

  欧盟特别峰会推迟一周

  近期,欧洲疫情严峻,多国面临挑战。法国最近一周病毒检测阳性率突破6%关口;西班牙新增死亡病例创数月来的最高值;英国累计确诊逾40万例,英国首相约翰逊称,新冠疫情是他有生以来世界面临的最大一次危机。

  疫情肆虐之际,多名国际政要因感染风险被迫隔离。

  22日,欧洲理事会主席米歇尔的发言人宣布,因一名密切接触者新冠病毒检测结果呈阳性,米歇尔决定进行自我隔离。原定于24日至25日举行的欧盟峰会,将因此推迟一周举行。

  俄罗斯文化部新闻秘书称,文化部长柳比莫娃在其父确诊新冠肺炎后已接受隔离观察,开始进行远程办公。柳比莫娃5月份曾确诊新冠,随后痊愈。

  韩国国务总理丁世均22日因总理办公室出现新冠确诊病例,接受了病毒检测并居家隔离,不过丁世均的病毒检测结果呈阴性。而在以色列,由于一名法官助手确诊感染新冠,以色列首席大法官、高等法院院长海尤特也被隔离。

  当地时间9月20日为日本四连休小长假的第二天,外出民众明显增多。图为东京街头戴口罩出行的民众。 中新社记者 吕少威 摄

  亚非拉疫情持续肆虐

  日本累计确诊近8万例

  目前,亚非拉多国的疫情形势仍不乐观。印度累计确诊病例已超556万例,在各行政区中,已有16个邦或地区确诊病例超过10万例,其中疫情最严重的马哈拉施特拉邦累计确诊已超120万例,安得拉邦和泰米尔纳德邦分别突破62万例和54万例。

  22日,日本新增确诊331例,该国累计确诊病例数或在23日超过8万例。由于日本刚经历了四连休,有日媒指出,检测数在假日可能有所减少,首都东京等地的疫情仍面临巨大挑战。

  当地时间22日,哥伦比亚卫生部宣布,该国新增7102例新冠确诊病例和173例死亡病例,全国新冠确诊升至777537例,死亡升至24570例。首都波哥大市政府表示,一旦疫情再次出现快速扩散,将采取必要的严格措施。

  截至当地时间22日,非洲大陆新冠累计确诊病例已超141万例,死亡逾3.4万例。其中,南非的疫情最为严重,累计确诊病例已超66万例。由于南非将在严格的规定下于10月1日开放国际边界,该国交通部长姆巴卢拉22日表示,南非将采用风险评估系统来决定哪些国家的公民可以前往南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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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多国放宽防疫限制英国解除防控计划招致反对

  (抗击新冠肺炎)欧洲多国放宽防疫限制 英国解除防控计划招致反对

  中新社北京2月22日电 综合消息:世界卫生组织官网最新数据显示,截至欧洲中部时间21日19时36分,全球新冠累计确诊病例达423437674例,累计死亡病例5878328例。

  美洲:美国日均死亡病例数降至2000以下

  据美国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的统计数据,截至美国东部时间21日18时,全美24小时内新增新冠确诊病例48796例,新增死亡病例675例,累计确诊病例超过7852万例,累计死亡病例接近93.6万例。

  资料图:当地时间2月10日,美国纽约市皇后区一家咖啡店人们戴口罩消费。当日,纽约州政府解除针对室内公共场所和私营企业的“口罩令”,在校园“口罩令”将继续维持。 中新社记者 廖攀 摄

  据美国广播公司报道,当地时间14日至20日,美国新冠日均新增死亡病例近1个月来首次降至2000例以下,日均新增确诊病例降至10.3万例,为2021年12月初以来的最低水平。

  根据巴西卫生部的统计数据,截至当地时间21日晚,该国24小时内新增新冠确诊病例37339例,新增死亡病例306例,累计确诊病例超过2824万例,累计死亡超过64.4万例。过去7天,日均新增死亡病例数与14天前基本持平,日均新增确诊病例数比14天前下降30%,显示疫情形势整体或趋于稳定。

  欧洲:英国将取消英格兰所有限制措施

  据俄罗斯新冠病毒防疫官网发布的信息,截至当地时间21日11时30分,俄24小时内增新冠确诊病例152337例,新增死亡病例735例,累计确诊病例超过1552万例,累计死亡病例超过34.6万例。

  英国首相约翰逊当地时间21日宣布,将于当地时间24日起解除英格兰地区所有现行新冠限制措施。根据计划,英格兰地区将取消民众在新冠病毒检测结果呈阳性后进行自我隔离的法律要求,政府仍建议居家隔离;从当地时间4月1日起,完全由确诊者自行决定是否隔离,除最年长年龄组和最脆弱人群外,英格兰地区的免费新冠病毒检测也将结束。

  该计划招致科学界人士强烈反对。目前,英国300多名医务和科学人士发出公开信,要求英格兰首席医疗官和首席科学顾问解释政府“取消所有新冠病毒防控措施”政策的科学依据。公开信表示,该政策没有坚实的科学依据,会增加病毒传播,并对研究新的病毒变异株造成障碍。

  据英国政府当地时间21日发布的数据,英国24小时内新增新冠确诊病例38409例,新增死亡病例15例,累计确诊病例接近1865.5万例,累计死亡病例超过16万例。

  据法国政府当地时间21日发布的数据,法国24小时内新增新冠确诊病例17195例,新增死亡病例283例。据《巴黎人报》报道,法国计划于3月中旬取消现行大部分疫情限制措施,包括在封闭公共空间不再强制要求佩戴口罩和解除“疫苗通行证”规定等。

  据德国联邦疾控机构罗伯特·科赫研究所当地时间21日发布的数据,德国24小时内新增新冠确诊病例73867例,新增死亡病例22例,累计确诊病例接近1364万例,累计死亡病例超过12万例。

  目前,德国仍维持大多数疫情限制措施,计划在当地时间3月20日之前,分三阶段解除限制。届时,引入“疫苗通行证”的场所将减少或取消,餐饮机构和酒店的营业限制也将取消,夜店将面向完成新冠疫苗接种、新冠感染痊愈或新冠检测呈阴性人员重新开放,体育场馆和引入“疫苗通行证”的大型活动场所将以室内60%和户外75%的比例开放。

  荷兰也宣布将取消大部分疫情限制措施。从当地时间25日起,该国民众进入公共场所将不再需要出示新冠疫苗接种证明,大多数公共场所不再强制要求佩戴口罩和保持社交距离,餐饮机构营业时间延长等。

  亚洲:韩国连续两天日增确诊逼近10万例

  据韩国中央防疫对策本部通报,截至当地时间22日零时,韩国24小时内新增新冠确诊病例99573例,连续两天逼近10万例,新增死亡病例58例,累计确诊病例接近216万例,累计死亡病例7508例。

  据泰国官方当地时间22日通报,泰国24小时内新增新冠确诊病例18363例,新增死亡病例35例,日增死亡病例数再次刷新2022年以来的最高纪录。

  泰国国防部发言人当地时间21日表示,由于近来全国范围内确诊病例激增,泰国总理兼国防部长巴育已指示军方与卫生部协调,重新恢复开设方舱医院。泰国新冠肺炎疫情管理中心表示,预计近期泰国的新增确诊病例将居高不下,呼吁民众不参加聚集性活动,积极接种新冠疫苗。

  非洲和大洋洲:新西兰总理驳斥“防疫意见分歧造成国家分裂”

  新西兰政府当地时间22日发布的数据显示,截至当地时间22日13时,该国24小时内新增新冠确诊病例2860例。

  《新西兰先驱报》当地时间22日报道称,新西兰出现的要求政府取消防疫限制措施的抗议示威活动已进入第三周。新西兰总理阿德恩针对“防疫意见分歧造成国家分裂”的观点驳斥称,现实情况并非如此,大部分新西兰人不会同意取消目前为减缓疫情而采取的所有保护措施。

  南非卫生部的统计数据显示,南非当地时间21日新增新冠确诊病例1151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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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㖭上面2人㖭的小说 宝贝好久没听到你叫了一声

  她上前,抓住秦芷的手,就想要向她解释。

  只是,她还没有开口,秦芷就狠狠地甩开了她的手。

  “宝贝,我还真没想到,你原来,才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我现在就给小程打电话,我一定要让他看清楚你的真面目!”

  说着,秦芷掏出手机,就想要给慕归程打电话。

  “妈,你不能给归程打电话!”宝贝一把抓过秦芷的手机,直接狠狠地从窗口扔了下去。

  “妈,你听我解释,刚才,我是在跟姐姐开玩笑,对,我是在跟姐姐开玩笑,是姐姐,所有的一切,都是姐姐做的!”

  听了宝贝这话,秦芷的脸色,越发的冷厉,“宝贝,你还真当我傻是不是?!刚才,你说的明明白白,是你设计了小南和沈倾,可笑,我还整整恨了沈倾五年,还让她受了四年的牢狱之灾!”

  秦芷转过脸,眸光哀戚而又愧疚地看着沈倾,“倾倾,妈对不起你呀!妈对不起你!妈现在就去找小程,妈一定要还你一个公道!”

  秦芷说着,就快步往房间外面冲去,宝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她的双眸,如同沁了最恶毒的毒液,忽地,她一把抓住房间里面的玻璃杯,快步追上去,就狠狠地往秦芷的后脑勺砸去。

  “妈,小心!”

  沈倾想要阻止宝贝,但她的身体,真的是太虚弱了,她挣扎了许久,才勉强起身,她根本就无法拦下宝贝。

  秦芷怎么都没有想到宝贝敢在倾城居对她下这样的黑手,她被砸了个正着,她还没有稍微缓和一下后脑勺传来的剧痛,宝贝又是接连好几下,狠狠地砸在了她的后脑勺上,鲜血淋漓。

  “妈!”沈倾想要冲过去,但一位女佣,死死地钳制住了她的胳膊,她动都动不了。

  “宝贝,你住手!你别伤害妈!你快住手!”

  宝贝越砸越上瘾,秦芷的瞳孔,已经开始涣散,她依旧没有住手。

  又凶狠地往秦芷的后脑勺上砸了好几下,宝贝将玻璃杯放在一旁,她一把抓住秦芷的头发,将她的脑袋,狠狠地往一侧的扶手上撞了几下,随即,卯足全身力气,将她推下了楼梯。

  “放开我!你放开我!”看到秦芷浑身是血地滚下楼梯,沈倾急得都快要疯掉了。

  奈何她这具身子,真的是太不争气,她只能如同案板上的鱼肉一般,任人宰割。

  宝贝知道,她方才出手那么狠,秦芷肯定是活不了了,但保险起见,她还是想要去一楼确定一下,只是,她刚要下楼,就远远地看到了折回来的慕归程。

  宝贝当机立断,她一咬牙,直接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客厅的大门,忽然被拉开,女佣一把放开沈倾,她歇斯底里尖叫,“救命!杀人了!沈小姐杀人了!”

  “妈!雪瑶!”

  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宝贝和秦芷,慕归程眸中赤红一片。

  他快步上前,用力抱住秦芷,不管他怎么喊她,她都紧闭着双眸,一动不动。

  宝贝颤巍巍地对着慕归程伸出了她那沾满了血的手,“归程,对……对不起,是……是我不好,我没能……没能保护好妈。”

  “妈和姐姐起了争执,姐姐疯了一般伤害妈,还把妈推下了楼梯……我想要救妈,可我刚醒,我腿脚不灵便,我拦不下姐姐……”

  “归程,你别管我,你快去救妈!要是妈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永远都原谅不了我自己。”

  说完这话,宝贝身体猛然抽搐了下,她双眼紧闭,一动不动。

  “沈倾!”

  慕归程这话,几乎是从牙缝里面蹦出来的,“你最好祈祷妈和瑶瑶平安无事,否则,我一定会让你,万劫不复!”

  说完这话,慕归程和那位女佣,带着秦芷和宝贝就快步往别墅外面冲去,她连跟他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沈倾知道,那女佣肯定是被宝贝收买了,但,这一次,她绝对不会如同五年前的那场车祸一般,任宝贝逍遥法外!

  她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将那个玻璃杯收起。

  那个玻璃杯上面,有宝贝的指纹,只要去警察局做鉴定,就能证明,是宝贝拿着这凶器,重伤秦芷!

  沈倾最近的身体,真的是越来越差了,这么简单的一点事,别人来做,顶多也就是几分钟,可她却用了半个多小时。

  她要,亲自带着这玻璃杯去警察局,让宝贝付出该有的代价!

  只是,她还没有带着玻璃杯出门,好几个保镖,就面无表情地冲了进来。

  “沈小姐,太太得了急性白血病,需要立马进行骨髓移植手术!你跟太太配过型,麻烦你去医院,给太太捐赠骨髓!”

  太太?宝贝还未进慕家门,就已经是所有人眼中的慕家女主人了。

  而她沈倾,从来不曾有人称她为一句慕太太。

  可,别说宝贝不可能得急性白血病,就算是她真得了,她一个孕妇,一个血癌患者,又怎么能给她捐赠骨髓!

  沈倾拒绝,可这些保镖,都是奉命行事,不管她怎么挣扎,他们依旧强行把她带到了医院。

  慕归程双眸猩红地迎上来,他死死地掐住她的脖子,“沈倾,你究竟生了一颗怎样的歹毒心肠!你知不知道,到医院的时候,妈已经没有了呼吸,你已经害死了大哥,为什么你连妈都不放过!”

  “我没有!”沈倾使劲摇头,“是宝贝,是她害了妈!”

  “对,宝贝用来伤害妈的玻璃杯,就在倾城居,那上面有她的指纹,只要你去做鉴定,就能知道,是她害了妈!她才是害惨妈和大哥的罪魁祸首啊!”

  “沈倾,你还真是,死不悔改!瑶瑶被你害得都快没命了,你还把罪名往她身上栽,沈倾,你特么怎么不去死!”

  “沈倾,五年前,最该死的人,是你!”

  “不,慕二少,求求你信我,就信我这一次,你去做指纹鉴定,你……”

  “送她进去,给瑶瑶捐赠骨髓!”

  “我不能给宝贝捐赠骨髓!慕二少,我有血癌,晚期,我肚子里还怀着孩子,我若是给她捐赠骨髓,我和我们的孩子,都活不了!”

  听到沈倾说她得了血癌,慕归程的心口,克制不住地扯了下,但转瞬之间,他又黑沉着一张脸凉笑出声。

  宝贝刚被查出急性白血病,她就得了血癌,哪有这么巧的事!

  他厌恶地放开沈倾的脖子,眸光缓慢地落到了她高高鼓起的肚子上面,“沈倾,你肚子里的这个孽种,早就该死了!”

  说着,他再不给沈倾任何争辩的机会,就令人强行将她送进了手术室。

  如沈倾所料,宝贝果真没有得急性白血病,她坐在手术台上,似笑非笑地盯着她,“姐姐,没想到你竟然愿意来给我捐赠骨髓,你对我这么好,我好生感动呢!”

  “宝贝,我不会给你捐赠骨髓!”

  沈倾想要让人放她出去,但注意到站在宝贝身旁的,都是沈家的人,她的心,一寸寸凉了下去。

  她一个沈家的养女,哪能跟沈家的掌上明珠比呢!

  宝贝的手中,拿着抽骨髓的专用针管,一步步往沈倾面前走来,“姐姐,我听说,抽骨髓,不打麻药,很疼的。我很好奇,究竟有多疼呢!姐姐,麻烦你,一会儿,好好替我感受一下啊!”

  “宝贝,我说了,我不会给你捐骨髓!你们这样做是犯法的!你们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慕二少,让我出去!宝贝她根本就没有得病!她在骗你!小九,救我!救我……”

  终究,沈倾还是没能等来她的小九,她被两个男人强行按在手术台上,宝贝手中粗长的针头,就狠狠地刺入了她的骨头里面。

  疼得她,全身都克制不住打颤,冷汗,眨眼之间,就将她身上的衣衫浸湿。

  可再疼,她都不会喊疼的。

  因为,她喊疼,宝贝会更开心,她已经这般得意了,她不能让她更开心的。

  “不疼,我不疼的……”

  沈倾一遍遍在心中呢喃,可终究,她还是疼得昏死了过去。

  昏天暗地之中,她仿佛看到了她的小九。

  她的小九,最怕她疼了,他们刚恋爱那会儿,她生了一场病,那么细的针头,扎在她的手背上,心疼得她的小九,眼圈都红了。

  他用力将她拥在怀中,一遍遍安慰她,倾倾乖,倾倾不疼……

  那个时候,其实真的不疼的,但她的小九,还是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变着法子哄她,怕她疼。

  可是现在,她这么疼这么疼,她的小九,怎么就不心疼了呢!

  小九,我好疼啊……

  心里……真疼!

  沈倾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她又回到了那座阴暗潮湿的牢笼。

  与那四年不同,那四年,尚且有唐浅陪着她,而此时,偌大的牢房,只有她一个人。

  房间的大门,忽然被打开,祁盛璟就和宝贝一起走了进来。

  看到祁盛璟,那四年在监狱中惨痛的、不堪回首的记忆,又如同潮水一般冲进了她的脑海之中,她的身体,生理性地颤抖。

  五年前的那场车祸,无辜被碾死的女孩,是帝都四少之一的祁盛璟的亲妹妹祁云汐,祁盛璟认定她是酒驾害人,那四年在监狱,他每天都派人,好好“招待”她。

  她反复折断的手骨,她碎裂得再也拼不回、只能被拆除的那根肋骨,她遍体的伤痕,还有,她失聪的左耳,都是拜他所赐!

  “沈倾,你怎么还不死呢!”

  祁盛璟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上,覆盖着一层化不开的阴翳,“还得沾脏我的手送你上路,沈倾,你面子可真大!”

  他俯下脸看着她,带着高高在上的矜贵,又有着,无情无心的冷酷。

  忽地,他抬起脚,踩在她前不久刚被宝贝踩过的左手上,“沈倾,你故意杀人,畏罪自杀!”

  畏罪自杀……

  沈倾还没有弄清楚祁盛璟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就狠狠地在她的手腕上划了一刀。

  她也终于明白,原来,畏罪自杀,是这样呀!

  “姐姐,好好投胎呀!”

  血液的快速流出,让沈倾的意识,越来越迷蒙,昏昏沉沉之中,她仿佛做了一个梦。

  在梦中,她又回到了孤儿院,她在孤儿院,和年幼的祁盛璟,相依为命。

  那时候,她的盛璟哥哥,真好啊,他说,他们是一辈子的家人,等他长大了,他要赚好多好多钱,让他的倾倾,做世上最幸福的小公主。

  只是那场地震后,一切都变了。

  地动山摇那一刻,她不顾一切,将昏迷的盛璟哥哥推出了摇摇欲坠的房屋,她却被掩埋在了废墟之下。

  后来,她的盛璟哥哥,被他的亲人、帝都赫赫有名的祁家人找了回去,她就再也没有盛璟哥哥了。

  他富贵倾城了,却也再不记得,她是他说过,要一生守护的小姑娘。

  拼却生死,救他性命,她心甘情愿,她也从来不曾想过要他回报。

  只是,她也从来不敢想,她的盛璟哥哥,会亲手……杀了她!

  沈倾血癌晚期,有很严重的凝血障碍,磕破点儿皮,止血都分外艰难,现在她被这么狠狠地在手腕上划了一刀,血根本就止不住。

  沈倾知道,她马上就要死了,血液流干而死。

  可她,不能死啊!

  沈倾的手,颤抖着从她高高隆起的肚子上抚过。

  若是她死了,她肚子里孩子,也只有死路一条!

  一个多月,她只需要再撑一个多月,她肚子里的孩子,就可以好好地生出来了!

  沈倾的眼前,已经彻底发黑,但她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还是往前爬了一大块。

  “救命!救救我……救救我肚子里的孩子!”

  “救救他,救救他……”

  “求求你们,救救他……”

  沈倾知道,若是宝贝和祁盛璟还在这里,肯定不会有人对她伸出援手,但现在,他们已经离开,她希望能够有人大发慈悲,给她肚子里的孩子一次活下去的机会。

  没有人救她的孩子。

  沈倾喊得嗓子都哑了,她强撑着不让自己昏死过去,因为她知道,在这座不见天日的地狱,若是她就这样闭上了眼睛,她就真的再也睁不开了。

  她不能就这样闭上眼睛,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她得活啊!

  沈倾艰难地扯下外套,她疼得浑身发颤,但她还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布料缠在自己的伤口处,给自己止血。

  只是,她已经凭借着记忆里面的知识,很努力很努力地给自己止血了,她依旧能够感觉到,有血液不停地从她手腕的伤口处流出。

  最终,她再也使不出半分的力气,只能如同一滩烂泥一般,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她仿佛听到有人心急如焚地喊她的名字,那声音,像极了她的小九。

  她还感觉到,她的小九,温柔而又小心翼翼地抱住了她。

  她的小九,怎么可能会来这个地方呢!

  她果真,又开始做梦了。

  她坐牢的那四年,她的小九,从来不曾过来看她一眼。

  那个时候,她真的特别特别想念她的小九。

  她被人逼着狗一般吃下各种脏东西的时候,她想念她的小九,她被群殴,被打到左耳出血、失聪的时候,她想念她的小九,她被按在肮脏的卫生间中,尊严被踩在脚下的时候,她想念她的小九……

  那些时候,她特别特别想要一个拥抱,她想要她的小九抱抱她。

  可她的小九,已经好多年不曾抱过她了。

  他嫌她脏。

  其实,她真的挺脏的。

  一个干干净净的人,怎么可能会被人按到马桶,一个干干净净的人,又怎么会每一天都是遍体的脏污、数不完的伤痕……

  在监狱的那四年,其实,她自己也是嫌她脏的。

  可她的小九,一次次嫌她脏,她依旧会很难过很难过。

  她的小九不愿意抱她了,她也真的很冷很冷。

  也就只有在梦中,她才能肆意地依偎在她小九的怀抱之中,幻想着,自己还是那个,有人疼的小姑娘。

  她想,做一场温暖又绚丽的美梦,可她这一生,太疼了,终究还是噩梦更多。

  她又梦到,她在那座见不得光的牢笼之中,看到了祁盛璟。

  他面无表情地让人灌她喝下一杯杯甲醛水。

  她不想喝,她讨厌死了那种味道,她被灌到狂吐不止,可不管她吐得多厉害,折磨,仿佛永无尽头。

  很多人说,甲醛可能会导致血癌。

  她不知道,她会得血癌,是因为在监狱里被多次逼着喝下过量的甲醛水,还是单纯地因为她太倒霉。

  她只知道,她当成了最亲的亲人的盛璟哥哥这么对她,她真的好委屈。

  所以,当她再次看到,她的盛璟哥哥端着一大杯的甲醛水,要亲自灌她喝下,她忍不住开口,“盛璟哥哥,你不……”

  “沈倾!”沈倾话还没有说完,手腕就被粗鲁地扼住,疼得她所有的美梦噩梦都一瞬间消散,她忍不住艰难地睁开了沉重的眼皮。

  只见慕归程双眸猩红地盯着她,他那副模样,仿佛被触了逆鳞的恶龙,似乎随时都会扑上来,将她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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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宗师×楚晚宁双腿大开 墨燃第一次进入楚晚宁原文

  她在哪儿?

  她环视四周,自己被关在一笼子里,双脚绑着大石头,笼子被吊起来,正缓缓沉下水。

  冰凉的河水将她一点点淹没,河水没过双眼之前,她瞧见岸边一群人,或嘲讽或厌恶,嘴巴里吐出迂腐不堪、脏脏恶毒的话,丑陋恶心。

  笼子迅速沉下水底,溅起一层淤泥

  楚晚宁在水里睁开眼睛,蹲下身来想找东西割开手脚的束缚,可水底除了水草和淤泥什么都没有。

  她得想办法自救,不能当个淹死鬼。

  水中忽然亮起一束光,光芒从她脖子上的吊坠上发出。

  楚晚宁低头一看,正是她前世为自己研发出的暗器。她迅速拽下吊坠,用嘴巴暗下机关,用吊坠里的刀尖割开绳索,终于从笼子里逃了出去。

  她凭浑身解数,游到了下游浅滩上。

  意识消失前,瞥见一抹模糊的身影。

  楚晚宁意昏沉间,仿佛回到了前世。

  她是一名军医,医术精湛,身居前线,为了防身,与武器部共同研发出一款谁知暗器刚到手,她便被敌方间隙狙击,当场死亡。

  她以为十死无生,一睁眼却身在猪笼中,且身上带着研发成功的暗器。她挣脱猪笼游到岸边已用尽全部力气,再后面的事便不知了。

  现下隐隐能听到声音,她还活着?

  “家里穷的叮当响,养这两个赔钱货都养不起,自己都顾不上,还给我捡回来个张嘴要饭的,你们要吃我肉喝我血啊!”

  随着一道泼辣刻薄的嗓门响起,楚晚宁皱着秀眉,清醒过来。

  灰色的天花板结着蜘蛛网,硬邦邦的床板硌的腰疼,破败的屋子和床头那件具有时代性的粗布衣都充分说明了一件事情。

  她到了异世界,一个名叫大越的国度。

  原主也姓林,单名一个丫字,今年十五岁,家住隔壁村,娘家给寻了门亲事,就在成亲前天,被村民抓到和村里的痞子在河边私会。一传十十传百,婆家便知道了这事,来原主家闹,事情闹大了,原主家没脸,就把原主推了出去。

  古代女子与男主私会要浸猪笼,才有了她刚穿越来的那慕。

  而事实上,原主不过是在河边洗衣服的时候不小心让河水冲走了衣裳,那男的帮她捞回衣裳,俩人说了几句话罢了,就让村儿里的长舌妇乱传。

  楚晚宁一阵头疼,流言害人还真不假。

  “你给我站住,喂她那么好的东西干啥,她能和你过日子……”

  门吱呀一声从外面推开了,外头妇人的声音钻了进来,门一关,声音小了许多。

  一个身材健硕,面容冷峻的男人端着一个掉碴的碗,朝她走过来,像一座小山似的在床边的板凳上坐下。

  男人身上一股血腥味,两道目光跟刀子似的。

  这男人是周家二郎墨燃?听闻杨树村有个打猎的男人,茹毛饮血,模样粗犷,一身血腥味孩童都不敢靠近,想来便是他了。

  男子察觉到她的目光,脸色僵了僵,走到床边将碗递向她:“那是我大嫂,你别放在心上,喝了粥吧。”

  男子说话时与她对视,黑白分明的眸子坦坦荡荡,是个规矩的。

  楚晚宁看了眼那碗没多少米粒的粥,接过来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不能怪她吃相难看,原主被关在柴房里,足足饿了两天,这点粥还不够她塞牙缝。但听刚才那妇人的话,她也不好意思多要,便又喝了两碗水填肚子。

  男子收回了碗,神色寡淡:“你先在这将养着,养好身体我送你回家。”

  楚晚宁心里泛起苦涩,她哪有家可回。

  若回了原主的家,等着她的又是死路一条,出去闯荡?她人生地不熟,也无一技之长可傍身,又不懂这儿的规矩,怕很难活下去。

  楚晚宁应了声,见他转身要出去了,扶着眩晕的脑袋躺了回去。

  脑袋还没挨着枕头,门便被人破开了。

  “还要让她在咱家白吃白喝?二郎,你是咋想的,家里添两张嘴还不够,领这么个女人回来干啥,她能给你当媳妇儿还是能报答你啊?”

  妇人一身花布衣,头发盘起发鬓,一根银簪子固定,一双吊凤眼平添三分刻薄。此刻单手叉腰,泼辣地戳着墨燃的肩膀。

  墨燃面色一僵,寡淡的神色浮起不满:“大嫂,话不可乱说,我不能见死不救才将她带了回来。”

  王氏更得理不饶人,吊凤眼盛满怒气,尖着嗓子质问:“你救了她是好心,你想过咱家没,你侄子眼看要娶亲,彩礼钱还没着落,光是供养你带回来那两赔钱货家里就够呛了,你好心你自个养啊,带回来祸害这个家干啥?”

  妇人指桑骂槐,气冲冲地瞪向楚晚宁:“你看我干啥,害人的狐狸精,是不是你勾引我这二弟,他才把你带回来的?”

  墨燃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头,冷峻的脸气的发红,复杂的目光里交织着隐忍和难堪,声音透着寒意:“大嫂!”

  他一声低吼,王氏气焰倒是灭了大半,嘴巴上却仍不饶人:“你吼我有什么用,咱家什么家底你也知道,有她吃的,你那俩孩子就别吃了!”

  墨燃拳头握的咯吱响,与这刁蛮妇人斗口舌,显然落了下风。

  楚晚宁听到这也明白了,墨燃空有强悍的身躯和威胁力,却没管家的权力。她与他本是萍水相逢,他还救了自己一场,自己怎么好意思连累他。

  她缓缓起身,看了墨燃一眼:“周大哥,这半日给你添了不少麻烦,我心里过意不去。多谢你救了我,来日有用得到的地方,我定报答你。”

  王氏不屑地剜了她一眼:“留几两银子就是你最好的报答了。”

  说完冷哼一声,像是瞧不起楚晚宁的穷酸样儿。

  楚晚宁人在屋檐下,也没还嘴,撑着身体下了床。双脚像踩在棉花上似的,使不上力气,她眼前一黑,身体朝前倒去。

  跌倒前,被一股力量拉扯住。

  墨燃将她扶回床上,神色寡淡:“你只管养身体,”看她一眼便收回目光,冷冷的扫向王氏,“这事大嫂不必管,我多进两趟山便足够。”

  他常年宰杀猎物,性子里混着一股子冷血和强硬,眼神淡漠,看得王氏嘴唇哆嗦,只说了几句不讨喜的话便走了。

  楚晚宁见人都出去了,眼前一黑,倒在床上。

  再醒来时,她置身于一个智能收银台前,收银台上有一个显示屏,显示屏右下角有个卡槽,是刷卡用的,显示屏上列着物品,物品右下角标着价钱。

  楚晚宁看着此物和商超里的智能收银机器无异,她心中狂喜。

  我回来了?太好了!

  可这狂喜只维持了一分钟不到,等她看到物品的价钱一栏,脸上笑容逐渐消失。

  物品的价钱单位不是元,而是“文”。

  白米四文一斤,糙米两文一斤,以此类推。商品种类繁多,现代的古代的应有尽有。

  是古代的银钱单位而不是现代得,难道自己还在古代?那这个只能的机器又怎么解释?

  楚晚宁望着收银台,思索着自己给墨燃添了麻烦,应当补偿他才是,先从这儿买了东西,日后她有钱了来还便是。

  她尝试着在搜索栏里输入银镯子,点击购买。

  “请插入会员卡。”

  机械冰冷的声音提醒她先交钱,楚晚宁在收银台的暗格里找到一张金闪闪的卡,深吸口气,对卡的主人道了歉,便插进卡槽。

  “当前余额为零,请充值。”

  充值?

  楚晚宁围着收银台找了一圈,在内侧的柜子上看到两个入口,充值口和提现口以及一个插卡的位置,与现代自动取款机的设置相同。

  显然,这是个收银与物品储蓄为一体的智能机器,需要银子才能买东西。

  楚晚宁泄了气,问题是她没钱。

  “奶奶,娘亲怎么又睡了?”

  “杏儿别乱叫,这是姨姨。”

  “可是大娘说这是爹爹给杏儿和哥哥找的新娘亲。”

  奶声奶气的声音响在耳边,楚晚宁心都要化了,睁眼便看见一个五六岁的小丫头,睁着一双雾蒙蒙的黑葡萄似的眼睛看着自己,见自己醒了,怯生生的躲在老妇人身后。

  老妇人五十左右,想必就是墨燃的娘了。

  老妇人和蔼的面容露出惊喜的神色:“姑娘适才怎么叫都叫不醒,我已经让阿钰去找郎中了。”

  楚晚宁心怀感激,墨燃的娘和他一样,是个心善的:“大娘,我没事了。”

  老妇人松了口气,声音很是亲和:“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瞧着你面生,你是哪个村儿的?”

  楚晚宁想到自己被浸猪笼时村民的反应,眼睑微垂,不知怎么作答。

  这时门被人猛然推开,门外吵闹的声音传了进来。

  一男孩风风火火地冲进来,蜡黄的小脸挂着泪痕:“奶奶,大娘说家里养不起这么多白吃饭的,要趁爹不在家卖了妹妹,坏人都被领到家了,怎么办。我要妹妹留下……”

  杏儿雾蒙蒙的眼里立马泛起水汽,拉着老妇人的袖子,小嘴一瘪:“奶奶,我不要被卖呜呜呜。”

  老妇人护着杏儿,快步出了屋子,和院子里的人理论。

  楚晚宁念着墨燃于自己有恩,自己不能袖手旁观,便急忙也跟出去。

  来到院子里才瞧见,这周家还是个大户。

  院子如北京四合院,打眼看去有五六个屋子,人口也众人,光是院子里站着的妇人就有五六个。

  几个妇人围着王氏,王氏客气地跟人牙子谈价钱,见杏儿露面了,箭步冲上来从老妇人手里抢人:“快把孩子给我,七两银子呢,这赔钱货也就这点用了!”

  老妇人死死抱着杏儿不松手,气愤地训斥王氏:“杏儿可是你的亲侄女,你咋忍心卖孩子,咱家是要饭了还是咋的!”

  这两孩子是墨燃的心头肉,王氏真敢卖孩子,墨燃得多寒心。

  王氏拽着杏儿的双腿往外拽,也不顾杏儿疼的撕心裂肺的哭声:“她是谁侄女,还不知哪来的野种呢。家里养着俩野种都要喝西北风了,偏你儿子又给我捡回来个狐狸精,不卖她日子还咋过,给我松开!”

  楚晚宁听这话,敢情自己才是激发了王氏卖孩子的导火索。

  王氏和老妇人拉扯不下,回头又叫了两个妇人帮忙,杏儿才五岁,小胳膊小腿的,被众人一拉扯,哭的撕心裂肺,大喊爹爹。

  “滚开,要卖卖你们自己孩子去,松开杏儿!”

  楚晚宁没忍住怒火,冲上去用力推开两个妇人,将杏儿夺过来抱在怀里:“滚!我们家不卖孩子,再不滚我就报官抓你们拐卖孩子!”

  两个人牙子也懵了,拉下脸来:“你们家没商量好啊,这叫什么事儿啊,走了走了。”

  眼看人牙子要走,王氏也没拦住,发疯似的冲向楚晚宁:“贱蹄子!你吃我的和我的我还没找你要钱,你算个什么东西敢管我家的事,把孩子给我!”

  王氏说着便扑过来要抢杏儿,楚晚宁抱着朵儿侧身夺过:“你们要趁周大哥不在家卖了朵儿,这事儿我就管了!”

  王氏扑个踉跄,气的跳脚,吊凤眼更显刻薄:“老三老四家的,都杵着干啥,把孩子给我抢回来,卖不了朵儿,就把你们的孩子卖了!”

  两个妇人对视一眼,撸起袖子朝楚晚宁奔过来。

  楚晚宁紧紧抱着瑟瑟发抖的杏儿,快步朝门口跑:“杏儿,姨带你找你爹去。”

  对方这么多人她抢不过还容易伤着杏儿,不如赶紧找到墨燃,让他做主。

  刚跑到门口,就撞见墨燃带着郎中回来了。

  墨燃看见院子里乱糟糟的,适才在外面又听见了动静,面容冷峻,沉下声来:“你们在闹什么!”

  “周大哥,他们要卖了杏儿!”

  王氏被墨燃冷眼扫来,气焰灭了大半,但当着全家人的面,她能示弱吗?她梗着脖子,抬起声音壮胆儿:“家里都喝西北风了,卖个赔钱货咋了,要么卖了杏儿,要么让这贱蹄子赔二两银子再走!”

  墨燃闭上眼睛用力吸口气,黑白分明的眸子隐隐蹿起怒火,一拳砸在木门上。

  ……

  正堂。

  周老爷子和里正坐在主位,下面坐着周家全家人,楚晚宁站在墨燃身侧。

  里正吧嗒吧抽着旱烟:“决定分家了?”

  王氏面带愠怒,刻薄的吊凤眼冒着火:“分,这个家必须分。从老二带回来俩赔钱货那会儿就该分了!”

  老妇人怜惜的看周杏儿和她哥哥周望儿,满心满眼的不舍:“眼看就是冬天了,分家了你让他们上哪儿去,俩孩子才六岁,他们的爹身子还有隐疾,你们……”

  楚晚宁看了墨燃一眼,隐疾?看不出他精壮的样子竟是个有隐疾的人。

  王氏得理不饶人:“娘要是舍不得这俩野种,就跟他们去了,也让我爹再找个聪明的。”

  老妇人一双浑浊的眼里蓄满了泪,她咋不知道王氏要把娘家村的一老寡妇介绍给老头子,老头子还没意见,她平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王氏这会儿把这事儿提出来,这是往她心窝子戳。

  墨燃冷眼盯着王氏,盯到她闭了嘴,看向周老爷子,沉默半响,声音淡漠:“爹怎么想的?”

  周老爷子也是个冷血的,脸上没旁的表情:“你大嫂说的是,咱家今年收入不景气,养这么多人有点困难。你娘若是舍不得你们,就随着去了,爹也不写休书。”

  好像这是多大恩赐似的。

  墨燃收回目光,眸子黯淡:“那便分了吧。只是田地,我要带着我那份。”

  楚晚宁诧异,分家便分家,连墨燃的娘也要被赶出来,周家太过分了。但她只是个外人,不好说什么。

  王氏这就炸了:“什么田地,一大家子人不吃不喝?你不是能打猎吗,还愁没吃喝。对了,你分出去也还是爹的儿子,每月得给爹孝敬粮。”

  墨燃双手握的咯吱响,脸色铁青,给气的。

  最后里正调和,每月墨燃要交十斤糙米做孝敬粮,带着一双儿女和娘亲刘氏净身出户。

  “姑娘,原想等你养好身体再送你回家,没想到……你家在哪儿,先让阿钰送你回去吧,别跟我们遭罪了。”

  刘氏是个心地善的,这儿还把她当成救了杏儿的恩人。

  楚晚宁缓缓摇头:“大娘,我没有家了,要是不嫌弃,我就留下来照顾你们,权当报恩了。”又补充一句,“要不是我,杏儿也不会有被卖的危险。”

  王氏怕是早打杏儿的主意了,眼下有了理由才行动的,和楚晚宁没太大关系。

  墨燃眼底闪过一丝讥讽,淡淡道:“先住着吧。”

  村西头三间茅屋里。

  此处是村里空着的房屋,归里正管,里正见他们可怜,便让他们先住着。

  搬进来时已是黄昏,只收拾出一间屋子住人,墨燃到隔壁打地铺。

  楚晚宁躺在硬邦邦的土炕上难以入睡,她来这个异世界两天,经历了生死,眼下饿着肚子,前路渺茫,甚至不知明天的一日三餐怎么解决。

  眼下最要紧的是银子,净身出户,一粒米都没分到,总不能真喝西北风。

  “娘亲,杏儿要娘亲。”

  正叹气呢,杏儿滚到她身边,抱着她的胳膊不撒手。

  杏儿和周望儿才六岁,便没了娘亲,都是个可怜的。她一心软,抱着杏儿,轻轻拍着她的背:“杏儿乖,先睡觉觉。”

  杏儿缩在她怀里像个猫儿似的,呼吸均匀的睡着。

  第二天一早,楚晚宁是饿醒的。

  厨房冒着炊烟,刘氏端出几张饼子和一盆野菜汤。见她一脸惊讶,有点窘迫的解释道:“和邻居借了五斤玉米面,等阿钰打的猎物换了银子,还得还回去。”

  原来是借的。

  楚晚宁着实饿了,拿起一张饼,咬上一口。

  还别说,挺考验牙口。

  她撕了半张饼泡在野菜汤里,像喝药似的喝了下去,目光在院子里一转:“大娘,周大哥呢?”

  “进山了,早点打到猎物去卖,好去镇上换点粮食。”刘氏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三层外三层的打开,“这是我的陪嫁,一并当了吧。阿钰不善口舌,就得劳烦姑娘你跟着去一趟了,讲讲价。”

  刘氏很是不好意思的攥着衣角,心疼又不舍。

  楚晚宁叹了口气也没说什么,都是没钱磨的。

  墨燃下午便回来了,打到两只野兔子,喝了口水便要去镇上。

  从村里到镇上赤脚得走一个多时辰,不早点去天黑回不来。

  楚晚宁想着刘氏交代的事,快步跟上他。见他神色不解,掏出簪子给他:“大娘给我的,说让你带到镇里去当了,我琢磨还没到那个地步,你先收着吧。”

  墨燃握着簪子,寡淡的神色浮现一丝歉疚:“是我没用。”

  楚晚宁张了张口要说什么,墨燃脸色又恢复如常,淡淡道:“走吧。”

  两人闷头走,一个时辰后到了松柏镇。

  镇子规模和现代较大的镇子相差不多,各行各业,人来人往,只不过这会下午了,集市散去,摆摊的人也不多。

  墨燃带着她直奔一家酒楼的后门,在后厨找到一位厨子。

  厨子见他来了,露出笑脸:“周老弟来了,今儿个带了什么好物了?”

  墨燃闷声不响的从背篓里拿出东西:“两只野兔子。”

  “野兔子也好,但店里缺稀罕野物,要是能打到,价钱都好说。”

  快要入冬了野物也稀缺,但野兔子还比较常见,价格也不高,才十文钱一斤,两只兔子十五斤,一百五十文。

  厨子拎着兔子进去,拿着钱出来,瞥见墨燃身后的楚晚宁,打趣道:“这位是?弟妹?”

  墨燃接过钱数仔细了,装进口袋里:“大哥莫要说笑,是我远方表妹。”

  厨子一听是表妹,也就不打趣了,笑吟吟的送走人。

  楚晚宁在心里盘算,古代一两银子是一千文,一百五十文听着多,实际上微不足道。

  她跟在墨燃后头,这趟来镇里她还想勘察一下有没有能赚钱的生计,但一圈看下来,不是要技术就是要本钱的,她一没钱二没一技之长,都不行。

  她跟着墨燃进了一家农具店,看着他和掌柜的商量事情,站着无趣,便趁两人话音落下的空档,到他身边去:“周大哥,大娘嘱咐我买点米面回去,你若还有事要做,我先去买,咱还能早点回去。”

  墨燃深深看她一眼,黑白分明的眸子寡淡无情。

  楚晚宁忽然想到自己是个外人,从脖子上摘下吊坠:“这是我家祖传的东西,把他抵给你,我断不会拿了银子跑了。”

  她也有私心,跟着墨燃逛了这么久,总觉得外面的物价和她在那个收银台前看到的不一样,便想去买点东西试试。

  墨燃扫了眼她的吊坠,也没接,数了六十个铜板给她。

  楚晚宁怀揣六十文巨款,进了米行。

  掌柜的见她的穿着,有些瞧不上:“白米十二文一斤,糙米六文一斤,白面十文一斤,粗面四文一斤。”

  楚晚宁心中掀起波澜,她记得那个收银台里的白米才四文一斤,糙米才两文,这店里的整整贵了三倍!

  她心里不平衡,秀眉微皱:“掌柜的,你这卖的也忒贵了。”

  掌柜的更看不上她这穷酸样儿:“你出去打听打听,要是有一家比我这儿卖的便宜,我把秤砣吃了!”

  楚晚宁瞧着他生气的样子,心里微惊,莫非这个时代的物价就是这样,是她那个收银台的物价不正常?

  她心里有自己的算计,只称了五斤糙米,花了三十文钱,剩下的三十文被攥在手心里。

  五斤玉米面是还给邻居的,五斤糙米再省着吃也只够三四天的,要是能去那个收银台那儿买,还能买十斤糙米。

  可她手里有钱了,却不知道怎么进去。

  楚晚宁走到一无人的胡同中,集中注意力,希望可以来到收银台所在的空间。

  眼前场景一换,收银台竟出现在眼前。

  她心中狂喜,但还有些信不过机器,只存了十文钱进去,充值会员卡,购买五斤糙米。

  收银台下的出货口“叮”的一声,吐出五斤糙米来,还是用古代的布袋装好的!

  且这空间外界人看不见,这东西便是她的了。

  楚晚宁怀揣着喜悦的心情打开布袋,和自己在米行买来的那五斤分毫不差。

  她开心的要跳起来,原本只能买十斤糙米的钱,现在买了十斤还剩二十文!若一开始就在这儿买,能剩四十文呢。

  这一比不觉得什么,可日积月累,都不知能省多少钱。而且这里面什么都有,等以后她有钱了,还能把这里面的东西拿出去贩卖。

  楚晚宁激动了好一会儿才平复心情,又换了一斤咸盐花了四文,外面一斤盐就要十二文,比白米还贵呢。

  她手里共有十斤糙米一斤咸盐,为了不让墨燃怀疑,只拿了九斤糙米,半斤盐出去,正好六十文。

  剩下的十四文她存到了卡里,不是她有意私吞,还给墨燃反而没法解释。

  楚晚宁想着去和墨燃会和,心思流转间,便回到了胡同里,四下看去,并没人瞧见她,才放心的走进人流。

  楚晚宁将米和盐所花的银钱和墨燃说清楚,后者寡淡的神色没什么变化。

  两人路过蔬菜摊儿时,楚晚宁瞧见摊位上卖青椒的,上前询问了价钱,三文一斤,那收银台里的应该是一文。

  心里有了打算,楚晚宁便没买。

  回到家已是黄昏时,墨燃去邻居家还糙米,楚晚宁进了厨房准备晚饭。

  上午墨燃打的猎物全卖了,家里只有刘氏捡回来的野菜,只能做个简单的野菜糙米粥,煮好后撒了点盐进,便是晚饭了。

  浓稠的糙米粥盛了一大盆,放到院子里的石头桌上,摆好碗筷。

  “娘亲,好香啊。”

  杏儿抱着楚晚宁的大腿,盯着糙米粥,吸吸小鼻子,馋的直咽口水。

  楚晚宁蹲下身:“杏儿,我不是娘亲,是姨姨,要叫姨姨知道吗?”

  杏儿一双雾蒙蒙的眼里满是懵懂:“娘……姨姨。”语气委屈巴巴的,失落的低下小脑袋。

  楚晚宁于心不忍,但也未允许她喊自己娘亲,揉揉她的头发:“杏儿乖,洗洗手吃饭了,爹爹回来了吗?”

  “爹还在隔壁家,我听见梦姨的声音了。”周望儿拉着刘氏从房间出来,朝隔壁看了一眼。

  楚晚宁让三人洗手先吃,便去寻墨燃。

  “钰哥,你家里缺个女人,你要不嫌弃,我愿意去照顾孩子们,省的你留那女人在家,平白让人说闲话。”

  “村里人都说那女人要以身相许给你呢,是不是真的?”

  女子柔出水的声音传进耳里,楚晚宁推开家门,便见一女子含情脉脉的拉扯着墨燃,见自己走出来,一个劲儿的打量。

  楚晚宁不卑不亢的任她打量:“周大哥,吃饭了。”

  墨燃应了声,从女子手里抽出袖子,和楚晚宁一同走进家门。

  王梦霞气的直跺脚,贱人!

  天刚擦黑周家人便入睡了,古代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习惯了,但楚晚宁习惯晚睡,躺在炕上怎么也睡不着。

  她尝试着用意念再到收银台前,但见胸前吊坠蓝光一闪,收银台便出现在眼前。反复尝试几次,也摸清了出入空间的规律。

  翌日天刚亮,楚晚宁便醒了。

  出了屋子便见墨燃背着背篓要出门,猜到他许是会进山打猎,忙也背个背篓跟上他:“周大哥,我去山上采些野菜,家里没野菜了。”

  墨燃看她一眼,唇抿成一条线:“山上危险,跟紧我。”

  楚晚宁跟在他身侧,像个小媳妇儿似的。

  “钰哥儿,进山呐?这姑娘是……真许配给你了?”

  “连钰哥儿被分家都没走,这姑娘八成要以身相许了。钰哥儿真是个有福气的,看这姑娘长的多俊。”

  “真不要脸,钰哥救了她,她还赖上我钰哥了,谁不知道我钰哥和我走的近,她还往上贴,可真贱。”

  村民瞧着墨燃白捡个媳妇儿都乐呵呵的,忽然插进来一道刻薄的声音,扫了大家的兴。

  是昨晚拉着墨燃说好话的王梦霞。

  墨燃停下脚步,剑眉微蹙,淡淡扫向王梦霞,语气疏离:“不是。”

  王梦霞双眼冒光,做作地露出娇羞的模样,小姑娘似的拉着墨燃的衣角:“钰哥,我知道你和那女人不是那种关系,都是她想攀扯你,这贱女人没皮没脸,光天化就勾引男人。”

  墨燃抽出衣裳,剑眉皱的更甚,寡淡的神色多了分冷意:“我和你不是那种关系,走的也不近。”

  噗。

  哈哈哈。这男人不鸣则已,一张口便呛死人。

  楚晚宁没忍住,笑出声来。

  王梦霞小脸涨的通红,羞的抬不起头:“钰哥,你咋能说我们没关系呢,我、我心里可一直有你的……”瞥见楚晚宁在笑,羞涩转为恼怒,气的跺脚,“小贱人,定是你勾引我钰哥的,他这么老实的人你也不放过,没名没分的就住在我钰哥家,你个不知羞耻的荡妇。”

  楚晚宁还未被人指着鼻子骂过,冷眼盯着她指着自己的手,正要教训她,一道伟岸的身躯挡在了身前。

  墨燃周身萦绕一丝戾气,声音寒如腊月冰天雪地里的冰:“够了!我与她清清白白,她不过借助罢了,哪里碍了你的事,你要这般诋毁姑娘家的清誉?”

  女子的清白最为重要,若私自与男子苟合,那是要浸猪笼的。

  王梦霞安的什么心。

  但更让楚晚宁诧异的是墨燃的反应,他这气势与作风,怎的与她知道的庄稼汉不同。

  看热闹的村们见墨燃真生气了,便说着劝慰的话,亦有数落王梦霞的。

  王梦霞委屈极了,哭着小跑回家。

  八月,丰收的季节。

  山里野菜遍地,硕果累累,那野草间藏着野蒜、辣椒、野香菜等香辛料。

  楚晚宁扒开草丛找的仔细,摘了八九种调味料,正欢喜的摘着,一道低沉的声音如一盆冷水浇了下来。

  “林姑娘,这两日委屈你在我家了,原想等你养好身体再送你回去,但现在看等不得了,你今日便走吧。”

  “这点银钱你留做盘缠,再多我也拿不出了。”

  楚晚宁抬起头,便见墨燃朝自己伸出手,手里放着一吊钱,约莫有几十个铜板。

  “为什么?”

  墨燃表情没什么变化,薄唇微抿:“你与我家非亲非故,又是姑娘家,实在不合适和我们住在一起,平白毁了你的名声,你走吧。”

  “周大哥,我不在乎那些虚的,我想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楚晚宁站起身,直视他的目光,眼里坦荡荡。

  墨燃略微诧异,微微摇头:“清誉对姑娘太过重要,日后你便知道了。我也不能让你平白被人污蔑,趁着时辰还早,今日便走吧。”

  他态度坚决,无商量之余地。

  楚晚宁心里酸涩又茫然,娘家已经不能回了,周家又赶她走,她人生地不熟的,能去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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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宝宝不可以吃哪里 一口一口吃掉你胸口的奶油

  顾影笑不达眼底,心里更是恨的有种缺氧的难受感,眸底涌动一抹阴冷的算计。

  “姓……”

  “林婶!”电梯口传来蓝宇冷凝的声音,“你那会没事去把大少换下来的衣服干洗了!”

  女佣看到蓝宇发黑的神色,意识到本身的嘴巴可能说多了,心虚一笑去了洗衣间。

  “蓝先生是在提防我吗?”问着顾影微微一笑,声音温顺,“我听林婶说,寒萧不排挤阿谁女医生,”

  想了想她高兴地说:“如许实是太好,不外我有个更好的建议,就是对寒萧停止中西治疗,说不定效果很好,你觉得呢?”

  蓝宇面上恭敬道:“顾大蜜斯的提意很不错,只是那件事蓝宇做不了主。”

  顾影点头,姣好的容颜上笑容斑斓,“嗯,那会寒萧睡了,等他有空了我再来跟他筹议那件事。”

  嘴上说着等陌寒潇有空了再筹议,顾影心可是很急,那件事她必需尽快弄清晰,她承受不了任何一个能够靠近陌寒潇的女人!

  宝宝回到家,两个宝宝已经睡下。

  坐在客厅不断等她回来的初景涛起身担忧地问:“你去哪里了,怎么那么晚才回来?”

  “我就进来逛逛。”宝宝神采漠然。

  初景涛深厚地点了下头,凝重地说:“你刚来历城,对那里不熟悉,爸很担忧……”

  “渐渐就熟悉了。”宝宝神采冷淡,打断他的话,径曲就要上楼。

  “宝宝。”初景涛喊道。

  宝宝立足,回首看着初景涛,她眉眼油腻,“你还有什么事吗?”

  初景涛神采有些无法,随即敛去笑着说:“我在附近给你找好了房子,情况不错,是独身公寓,里面的一切我都让人安插好了。”

  说着他顿了顿,眉眼有暖和的笑,“陌家大少爷,明全国午五点约你在华帝西餐厅用餐,你看……”

  “嗯。”宝宝点头,“我会去的。”然后也不等初景涛还有没有此外话要说,迈步又被初景涛喊住。

  宝宝不想听,她什么都不想晓得,治愈好陌寒潇会她就带着孩子火速H国生活。但初景涛怎么说都是她晚辈,她不能不停下脚步。

  初景涛本想父女俩促膝谈一下,但女儿对她的恶感,让他放弃了。最初他将初柔的性格给宝宝简单地说了下。

  翌日宝宝住进附近小区的独身公寓。

  独身公寓里一应俱全,只是少了两个小宝物,心里又空又难受,她不晓得如许的日子要多久。

  陌氏集团的太子爷宝宝没有做过多的领会,只从初景涛口中领会到那小我性质暴戾,属于很险恶的那种怪胎。

  不想得功,宝宝准时来到华帝西餐厅,在订好的包厢她足足等了半个小时,陌家那尊太子爷才来。

  汉子五官立体,轮廓线条漂亮,眸子幽深如谭,薄唇性感,一张俊颜仿若由天主之手精心雕琢出来般,俊美中带着一种邪魅。

  他被下人推进来时,他悠悠目光落在宝宝身上,唇角噙着一丝笑。

  宝宝起身,露出一丝如有似无的笑,她不是初柔,也不想根据初景涛说的去做。

  将陌寒潇推至餐桌的另一边蓝宇分开后,陌寒潇眼角藏着邪魅,薄唇微启,“坐。”

  宝宝坐下,睫毛低垂,,肤白如雪,又不失成熟女人的艳丽,给人一种娇媚中带着恬静的温馨感,看着很心旷神怡。

  陌寒潇启口:“那是我们第三次碰头,明天你就要嫁给我,有什么想说的么?”

  那声音好熟悉,那不是今天阿谁……

  宝宝惊诧抬起眼睫,看着面前俊颜清凉,高视阔步的汉子,心里不由咯噔了下。

  陌寒潇姓陌,他的腿有问题,本来她要嫁的汉子竟是她的患者?

  我去,那是缘分天必定仍是有人在背后暗箱操做?怎么会那么巧合?宝宝几乎难以承受!

  陌寒潇将她惊慌之色尽收眼底,他眉梢微微挑起,“你看着我干嘛那么错愕?怎么,是反悔不想嫁给我了?”

  “不!”宝宝冷然地吐出一个字。

  既然她要嫁的和她此次回来要医治的汉子是统一个,倒也省事了!

  宝宝眸色如炬,“不是反悔嫁给你,是历来就没有想过要嫁给你。”

  “我是迫于我弟弟将陌先生的腿碰断,那责任我们初家该负责,所以我想我们成婚的前提是不是需要从头谈一谈?”

  在她说那一席话时,陌寒潇听着熟悉的声音,幽深的眸子有难以想象的变革,他讳莫如深的眸子眯起,转而唇角一勾,眼角溢出邪肆而让人心颤的冷,“你不是她?”

  “谁?”宝宝揣着大白拆糊涂,姣好的容颜上很沉着,跟实的不晓得一样。

  昨晚初景涛告诉她,她姐姐初柔在四年前就改名为宝宝,那此中是什么原因,宝宝心中虽猎奇,却也无心弄大白,因为她叫尹宝宝,跟宝宝不妨!

  陌寒潇笑悠悠的目光落在她的右手背上,一颗黑痣,没错,就是她!

  一时间他幽深的眸底藏了疑惑,转瞬又是一副不以为意的姿势,“初家的别的一个女儿,和我有婚约的阿谁叫……”他敛眸,“我忘记了。”

  宝宝再心中五体投地,实是极品,竟然不记得和本身就快成婚女人的名字是什么?

  “我如今是该称号你尹医生仍是初蜜斯好呢?”陌寒潇话语里老是带着一丝戏虐的玩味,他一声轻笑,“你要晓得,我没有查询拜访你,是因为你对我有用!”

  “所以……”陌寒潇的瞳仁一缩,声色也冷了几分,狂妄的姿势有不成搬弄戾气,“我劝你仍是诚恳把那件事交代了!”

  宝宝压根就没有想到她要医治的病者,竟是要嫁 的汉子,实是触霉头。

  她略有沉凝地说:“没有什么可交代的,我叫尹宝宝,被初家丢弃的女儿,我姐姐在你们订下婚约第二天就出了车祸!”

  “若是陌先生没法承受我,那正好,我也无心嫁。所以我想我们有需要把工作从头谈一谈了!”宝宝话语干劲利落。

  陌寒潇薄唇噙着邪魅的笑,悠悠启口,“你想太多了,明天我们就成婚,你觉得可能吗?”

  宝宝心中刚刚燃起的一丝希望,霎时又被浇灭,怒火蹭蹭地上涨。

  她身子倚在靠背上,“成婚也不是不成以,究竟结果陌先生的腿有我初家的责任,而我此次回来也是为你治腿的。”

  说到那里她略微一顿,“治好你的腿我们就离婚能够吗?并且……我对你家族的血液病研究也有了停顿,霸占就差一道法式,怎么样?”

  陌寒潇略有所思,敛了俊颜上那丝不伦不类的笑,幽深的眸中是宝宝看不懂的晦暗复杂。

  “嗯。”陌寒潇悄悄地应了一声,“你能做到——我能够容许你!”

  能够?

  哼,她要的不是能够而是确定的谜底。随后从包里取出一份她花了一早上的时间拟定出来的两份合同。

  “陌先生,那是我拟定好的成婚契约,你过目一下,别的,因我事先不晓得要嫁的人和我医治的人是统一小我,所以里面还需加上几条。”

  说了要加的内容,她绝丽的容颜上透着几分庄严,抬了下手,“合同里没有对您不公允的公约,陌先生请过目。”

  陌寒潇冷淡的眸光移开,落在那份合同上,俊颜上看不出任何情感来, 他打开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后,将合同放回桌上。

  “里面需还要加几条,我们没有离婚之前,你不成以公开和此外汉子交往,不成做有损我陌家的事。”

  “好,我将合同修改一下,明天再拿给陌先生过目。”宝宝将合同拆回包里。

  此时香气怡人的牛排端上了桌,宝宝并没有筹算要吃,“谢谢陌先生的招待,我还有事就……”

  话被陌寒潇冰凉的话打断,“你敢走,明天的合同我不会签!”

  宝宝起身的动做僵住,陌寒潇是爷,那协议达成就差签字,所以她还不能不乖乖听她的,心不甘情不肯地坐回椅子上。

  陌寒潇盛世俊颜上没有什么脸色,拿起刀叉切着牛排,语气森冷,“和你姐姐接触也没有排挤感,是因为什么原因你晓得吗?”

  “不晓得!”宝宝闷着头吃,就算她晓得,也不想跟他浪费时间,她想吃好了就撤。

  那时陌寒潇咀嚼食物的动做停下,他眸子眯起,射出让宝宝心生畏惧的寒芒,“记住本身的身份,跟我好好说话,不要如许没礼貌,惹我不高兴了,我会……”

  放在桌边的手机铃声响起,一串目生的号码,以前他会间接挂掉,然而他晓得是谁打来的,唇角噙着笑,滑动了接话键。

  “喂?”

  宝宝看到他俊颜上流露的暖和之笑,心中不由讶异,没想到那汉子一般笑的时候那么都雅,也不知对方什么人,竟让他露出如许柔的浅笑?

  德律风里传来小男孩奶萌稚嫩的声音,“陌叔叔你好呀,我是卡卡。”

  “叔叔晓得。”陌寒潇声音消沉磁性。

  “陌叔叔,卡卡有个不情之请!”小家伙话说的连接用的词语很到位。

  陌寒潇眼角的笑意加深,语气也变得慈祥好听,“嗯,你说。”

  “我看新闻上申明天是叔叔成婚的大喜日子,卡卡和妹妹想参与做叔叔和新娘子的花童,能够么?”

  陌寒潇唇角很明显地勾起,他英气的眉宇一挑,“嗯,你们能来参与,叔叔的婚礼会很完美的!”

  “当然完美啦!”卡卡在德律风那边无不满意地说了一句。

  那是他们的妈咪,妈咪出嫁怎么能少了他们?要不是因为那件事紧迫,他们才不会如许随便地就将妈咪嫁给一个目生汉子。

  为了庇护妈咪,他们只能以目生人的身份参与妈咪的婚礼了。

  卡卡咯咯地高兴笑了会,对陌寒潇说:“陌叔叔,我那就把我们的身高体重报给你,我们也要穿上斑斓的号衣为你们祝愿!”

  “好,叔叔那就摆设下去。”

  陌寒潇也不晓得为什么心里出格喜欢那两个小宝物,或许是他们伶俐心爱,又或许他小时候的容貌长得有几分像的缘故!

  “那就如许说定了。哦,对了。”卡卡压低声音,“陌叔叔明天能派人来接我们吗?我们在锦鲤小区大门口等!”

  陌寒潇心中觉得如许有些不当,他踌躇道:“你们父母同意了吗?”

  卡卡信誓旦旦地说:“没事哒,陌叔叔虽然来接我们,卡卡包管不会扳连叔叔!”

  “那就如许说定了!”

  “碰拳头了哦!嘿嘿,再见叔叔!”

  陌寒潇看着被挂掉的德律风,眉眼间满满的温情。他端起高脚杯,眼角的温顺之色还在荡漾,“来,我敬你一杯!”

  宝宝沾酒就醒,她不想喝,找了托言,“陌先生,我对酒精过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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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一下撞越来越快 他不停地索要横冲直撞

  徐烟儿痛呼出声,眼泪汪汪的看着霍焱。

  但此时的霍焱,脑海里已经被‘唐蓁快要不行了’这句话占据,根本注意不到身侧的徐烟儿。

  他离开餐桌,抓起车钥匙就走。

  “霍焱……”

  徐烟儿的呼叫,霍焱恍若未闻,油门一踩,以最快的速度赶往疗养院。

  被遗忘的徐烟儿,手背烫红了一块,她的肤色白皙柔嫩,一点烫伤看起来都尤为严重。

  她这么惨,霍焱却连一眼都不看她!

  气愤之下,徐烟儿尖叫了一声,将餐桌上丰盛的早餐全都扫落地,杯碟碗筷噼里啪啦的都碎成了渣渣!

  “唐蓁,要死就死远一点,别总来坏我的好事!”

  徐烟儿的瞳孔中布满了血丝,浑身散发着来自地狱般森然的气息,指关节握得咔咔作响,再也没有温柔小仙女的模样。

  ……

  唐蓁已经被送去了医院,霍焱直接赶过去了。

  他的本意是想给唐蓁一个教训,没想到她身体那么差,竟然昏迷不醒,又发起了高热。

  看着唐蓁苍白的脸色,他抿着唇,让医院给她进行全方位的检查。

  唐蓁的身体不可能这么差的,但这段时间她总生病,到底怎么回事……

  零零碎碎的一通检查过后,霍焱在病房里等报告。

  他看着病床上昏迷着却眉头紧锁的唐蓁,心情差到了极点。

  他走到床边,节骨分明的手指轻轻点着唐蓁的眉心,替她抚平那皱起的痕迹。

  她依旧无声无息,他的手指慢慢的收紧起来,声音有些紧绷的说道:“唐蓁,我比任何时候都要讨厌你。”

  不知是不是真的听到了霍焱的喃喃自语,沉睡的唐蓁突然闷哼一声,声音很轻,却把霍焱吓得不轻。

  “你……”发现她并没有清醒过来,可能只是梦中的呓语,霍焱的心情突然更差了。

  他收回手,忽然骂了一句:“我是吃饱了撑的……”

  而后霍焱就拿起温热的毛巾,替唐蓁擦拭着汗,动作轻柔,像是呵护最为珍贵的至宝。

  徐烟儿站在病房门外,透过门上的玻璃看到里面的动静,艳红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压出一道道血痕。

  “唐蓁,想要跟我争,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能耐。”她的眼睛都能冒出火来,转身离开。

  不一会儿,给唐蓁做全面检查的医生,拿着新鲜出炉的报告单,敲响了唐蓁病房的门。

  霍焱淡淡的说道:“请进。”

  医生应声推门而入,“霍总,这是唐小姐的检查报告,我第一时间就给您带来了。”

  那语气,谄媚中带着邀功的调调。

  霍焱冷冷的瞥了医生一眼,接过报告单,抬手挥了挥,让他没事一边凉快去,别出声打扰。

  医生垂下头站立在一边,看似卑谦,实则心里的弯弯绕绕可不少,不安分的小眼神,在霍焱看不到的地方咕溜溜的转个不停。

  霍焱拿着报告单,一目十行,看到给唐蓁的检查结果没什么大问题,她的身体好着呢。

  “她为什么会经常晕倒?”看着报告,霍焱仍旧是心存疑惑。

  对于这些问题,医生早有准备,对答如流,甚至巧妙的把霍焱往不好的方面去想。

  “我们的检查不会有假,至于霍夫人经常性晕倒的问题,有可能是因为操劳过度,嗯……这个,新婚夫妻还是要应该节制一些的。”

  医生特别咬重了‘操劳过度’这四个字,再加上后面的那么一补充,霍焱英俊的脸上猛地一僵。

  他突然想起,前段时间忽然得了一大笔钱,为唐母付住院费的唐蓁。

  那钱是怎么得来的,他心里早就有了猜测,并十分确信自己的猜测。

  现在经由医生提起,瞬间勾起了他很多不好的回忆……

  霍焱深黑的眼眸微阖,额头青筋凸起。

  好,真好!他剜了一眼自己作病的唐蓁,摔门而出。

  跟在霍焱身后离开的医生则挑眉轻笑。

  没想到事情竟然进展得那么顺利……

  看着霍焱消失不见的背影,医生拿起恰到时间响起的电话,笑着说:“猎物已经上钩。”

  电话那头的徐烟儿,纤纤玉指撩起一缕黑发在手中打着转,闻言,娇柔的说着,“事情办的很漂亮,查一下账户吧,给你多加了一份奖励。”

  “那就谢过徐大小姐惠顾咯,哦对了,”医生补充道:“还有一件事我必须提醒你一下,陆黎川最近有清醒的迹象。”

  “哦?”徐烟儿笑道:“这么好,醒了或许就要有好戏看了呢,对此,我还是十分期待的……”

  而他们两个讨论的有清醒迹象的陆黎川,非常的不负众望,在两天前就已经提前醒了过来!

  他甚至还给霍焱准备了一份大礼——

  这份礼,必定让霍焱痛不欲生……

  医院。

  陆黎川坐在医院的病床上,漆黑深邃的眼眸盯着窗外。

  风撩过白色的窗帘轻柔飘荡,一只修长而干瘦的手缓缓抬起,感受着微风带来的温度,还有窗帘扫过指尖的触感。

  男人苍白虚弱却不失俊美的脸上,扬起淡淡的笑意。

  他握了握拳,虽然还是不怎么使得上力气,但是沉睡了那么多年终于能够清醒过来,已经算是老天给他的宽待。

  忽然,陆黎川像是想到了什么,眸色一沉,捏着窗帘的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着白。

  当年,他并不是失足坠楼,他清楚的记得——他是被人推下去的。

  坠落的瞬间,他看到一个身影迅速没入楼道口,那个环境下他没能看清推他下楼的人的脸,看身形却是娇小的。

  所以,陆黎川怀疑推他下楼的是个女人,不过也不排除有可能是个身材矮小的男人。

  总而言之,他现在醒了!

  敢算计他的,他绝对会让他们后悔活在这个世上!

  ……

  唐蓁清醒后,得知是霍焱将她从精神病疗养院里带了出来,还安排住进了医院,心情有些复杂。

  她胡思乱想了一会,猜测着霍焱会不会已经知道了她的病。

  结果一天过去了,两天也过去了,霍焱像是失踪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

  唐蓁垂眸苦笑,收起了那点小心思。

  其实,就算知道她生病,她快死了又能怎么样。

  他们之间,早就回不去了……

  甩掉那些杂念和不切实际的想法,唐蓁准备去药房拿点止疼药。

  上次开的药可能遗落在精神病疗养院,找不到只能重新去拿。

  她现在的症状越来越严重,病发时没有止疼药的话,她可能会因为受不了那份折磨,而选择提前结束生命也不一定。

  拿了药,唐蓁看着手机里银行账户的提示短信,咬了咬下唇。

  钱如流水一般花出去,现在家里的情况十分不乐观,可以说是只有支出没有进账,再这样下去,唐家还能支撑多久?

  妈妈住院要钱,爸爸的腿伤了不能工作,妹妹那边学杂费,生活费一分不能少。

  而且哥哥还没有恢复,还有她的病……

  不用霍焱出手,唐家离家破人亡也已经不远了。

  她该怎么办?

  唐蓁思绪烦乱没有注意前方,不小心撞到一个人,手中的药袋子掉落,她扶着墙堪堪站稳,看到一只骨骼分明的手将地上的药袋子捡了起来,递到她的面前。

  “谢谢。”唐蓁含笑抬头,正好对上了那人的视线,带着笑容的脸上瞬间惊变。

  她的体温骤降,十指冰凉的往后退,却因为太过紧张脚下一个踉跄把自己绊倒,跌坐在地上。

  那人轻笑出声,笑声十分清爽,像是夏天的风,还带着丝丝暖意。

  “唐蓁,见到我不开心么?”

  唐蓁完全没有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在这样的场景下见到陆黎川!活生生站在她面前的陆黎川!

  回忆里,那些不堪的画面重现,唐蓁感觉牙齿都在打着颤,她忘记把药拿回来,甚至都不敢看他的眼睛,好像背后有疯狗在追一样,仓惶的爬起来,夺路而逃。

  速度快得完全看不出来是病重的患者。

  陆黎川看着唐蓁的背影,轻笑出声,他低头看了眼手里拎着的药袋子,眸光深邃如暗夜星空,好似平静无澜,也点缀着熠熠星光。

  “染染,这次……我不会再把你弄丢了!”

  他的目光,紧紧的锁定着远处的那道靓丽的风景,他的笑容却不达眼底,仿佛像是要透过那个身体,看到另一个人一般。

  拇指轻轻的划过唇瓣,陆黎川微微眯起了眼睛,他拨通了一个电话,那边很快便接听了。

  陆黎川低声问:“小言最近还好吗?”

  “好,很好,我们都很好。”

  那边的人听到陆黎川的声音似乎很激动,而陆黎川仍是一脸的波澜不惊,语气也十分平淡。

  “我需要你们去做件事……”

  他给霍焱准备的大礼,是时候该奉上了,就是不知道收到礼物的霍焱会是什么表情。

  如果可以,他还真想亲眼看一看……

  陆黎川说完后转身,却恰好看到徐烟儿就在他的身后站着,也不知站了多久。

  陆黎川面色一凛,对着电话交代一声“稍后再联系”,便挂了电话。

  他盯着徐烟儿,徐烟儿莞尔一笑,“陆先生,好久不见。你需要做什么,或许我可以帮你。”

  陆黎川眸色一深,他看着徐烟儿,忽然笑了……

  午后的太阳火辣,阳光照在御龙湾别墅,金灿灿的。

  别墅大厅。

  霍焱盯着因为害怕,而躲在大人身后的瘦小身影。

  他听完前因后果,拨出了一个号码,手机被他捏得嘎吱作响,好像他再用力一分就能捏个粉碎。

  电话刚一接通,霍焱忍住暴怒的情绪,咬牙切齿的道——

  “唐蓁,我不管你现在在哪里,立刻给我滚回来!”

  挂了电话,唐蓁迷茫了好一会儿,听霍焱的语气,感觉他又生气了。

  唐蓁自嘲一笑,自从霍焱出狱之后,他们之间不是在吵架,就是在吵架的路上……

  没有一天是安宁的。

  她缓和着不久前见到陆黎川的心情,最终还是听话的回了家。

  正好也可以告诉他——

  陆黎川已经醒了的事情。

  但她刚回到别墅,一眼就看到两方对峙的人。

  霍焱面色冰冷的坐在客厅沙发上,身边的徐烟儿穿着一条米白色的长裙,漂亮的脸上十分平静。

  另一方,是两个老人带着一个小萝卜头。

  小孩子瘦瘦小小,身子缩在长辈的身后,露出一双黑葡萄似的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着,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看到小孩子的脸,唐蓁一怔,居然跟她长得很像……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到老太太急切的朝她说了一句:“蓁蓁!你可算回来了……”

  霍焱的脸色黑成了铁锅,目光冰冷地睨着唐蓁,双手环胸看着这一出闹剧。

  “你们是谁?”唐蓁毫不拐弯抹角的提问,两个老人像是被她的冷漠吓到。

  相视一眼后,老太太才小声的说道:“蓁蓁,你别生气,我知道你不想我们出现在你面前,但……但是孩子生病了,我们家实在是负担不起医药费了,电话又联系不上你,我们才不得已找到这里来的。”

  “你们在说些什么?”

  唐蓁越听越糊涂,但隐约有点感觉——这两个陌生人现在要硬塞给她一个孩子!

  “我并不认识你们,你们和我有什么关系?”

  唐蓁的反应不像是在说假话,霍焱忍不住眯着眼,继续看着现在的局面。

  徐烟儿的手指摩挲了下,却一直没有出声,继续看好戏。

  两老人又是对视一眼,老太太随后道:“蓁蓁,你话不能这么话,几年前就是你把孩子交给我们看护,叮嘱我们要好好照顾的,难道你忘记了?”

  “黎川成了植物人,你却还年轻漂亮,不愿意承受那些沉重的负担,所以你撒手不管孩子,我们都可以理解。”

  “但是孩子与你血脉相连,他现在生病了,我们家的情况你也了解,真的是寸步难行了,你身为母亲,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孩子去死吗?”

  “这是你的亲生儿子,你救救他,好吗?”

  老太太一边声泪涕下的说着,一边作势就要给唐蓁跪下。

  唐蓁后退一大步,“你别跪我,我根本不认识你!”

  她的脑袋嗡的一声,什么血脉相连的孩子,她的初次才被霍焱拿走……怎么可能会有一个这么大的亲生儿子?

  这些人张口就是谎话,一定是有人教唆他们的!唐蓁直觉得想到了在医院看到的陆黎川,也许就是他搞的鬼!

  她快速地看向霍焱,正要开口,却发现他眸底含怒而不信任的神色。”

  “这孩子不是我的,我……”她忍不住咬唇,“我们那天之前,我都还是干净的。”

  徐烟儿恰到好处的道:“蓁蓁妹妹,这孩子跟你长得一样,说不是你的,很难让人相信,你要不要好好想想,是不是自己忘了什么?现在这种情况,我再想替你说好话,都说不出来了……”

  唐蓁没有理会徐烟儿,她只是看着霍焱,可他的脸上,神情没有丝毫变化。

  好半晌,他终于开口。

  “你,过来。”话却不是对唐蓁说的,而是看了小男孩一眼,示意小男孩靠近。

  小男孩紧紧抓着长辈的手,面露害怕,老太太却不管那么多,直接将小男孩推到了霍焱的跟前。

  霍焱细细打量他的长相。

  小男孩的眼睛确实很像唐蓁,其余五官轮廓,简直和陆黎川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一样。

  这孩子专挑父母好看的地方长,十分漂亮可爱。

  可能是生病的缘故,脸色有些苍白,然而恰恰是因为这份苍白,让霍焱想起了躺在医院病床上的陆黎川。

  两个人长得太像了……走出去说不是唐蓁和陆黎川的孩子,都不会有人信!

  “你叫什么名字?”霍焱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生硬,可出口的话,却让人感觉得到他压抑的愤怒。

  小男孩愣了愣,回答道:“陆书言。”

  “你爸爸叫陆黎川?”

  小男孩乖巧的点了点头。

  霍焱咬了咬牙,再接着问,“那你妈妈呢?”

  这次小孩没有说名字,而是怯怯的转头看了唐蓁一眼,那小心翼翼的模样,看着就让人心疼不已。

  他没见过爸爸妈妈,但是爷爷奶奶给他说过爸爸妈妈的名字,还给他看过爸爸妈妈的照片,那个漂亮阿姨明明跟妈妈长得一样,可是妈妈不肯认他……

  陆书言有点难过。

  然而一旁站着的唐蓁,却浑身发冷。

  小男孩的那一眼,已经把她架在了火上烤。

  “我不是你妈妈,我也不认识你们。是谁安排你们来的,又给了你们什么好处?”

  “是不是,验过DNA就知道了。”霍焱看着唐蓁,那眼神像恨不能将她活活的撕碎,“唐蓁,跟我说谎的下场,你承担不起!”

  唐蓁攥着手,“我可以承担。因为我没有说谎!这个孩子不是我的。”

  霍焱俊脸沉沉的凝视着她,没有再说话,吩咐司机带着相关人员去往医院。

  唐蓁用力地闭了闭眼睛,这才平复了一下杂乱的心绪。

  刚刚霍焱不说,她也会要求做DNA检查的。

  那是能快速解决问题的方法。

  她以为,只要DNA结果出来,她就能顺利解决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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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军事行动进入第39天,俄乌接近达成协议?

  4月3日电 综合报道,当地时间4月3日,俄军在乌克兰展开特别军事行动进入第39天,俄乌局势在“边打边谈”中发生微妙变化。最新消息显示,双方已接近达成协议,但在克里米亚问题上仍存在分歧。

  资料图:当地时间2月28日,美国Maxar科技公司最新卫星图像显示,乌克兰首都基辅附近集结的军事车队。

  ——俄军“撤退”

  在结束3月29日于伊斯坦布尔举行的谈判后,俄方表示采取军事、政治两个步骤来缓和与乌克兰的冲突。军事方面,俄国防部决定大幅缩减在基辅和切尔尼戈夫方向的军事活动,以加强互信、为进一步谈判创造必要条件。

  对此,当地时间4月1日,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发表视频讲话,表示俄军队正在“缓慢但明显地”撤出乌克兰北部。第二天,乌克兰总统办公室主任顾问波多利亚克也在社交媒体上发文称,俄罗斯军队正从首都基辅和乌克兰北部切尔尼戈夫市周边地区“迅速撤退”。他表示,“俄罗斯正在优先考虑一种不同的策略:回到东部和南部。”

  除此之外,当地时间3月31日,国际原子能机构(IAEA) 和乌克兰国家核电公司证实,俄军已将切尔诺贝利核电站的控制权移交乌方,截至3月31日晚间,部署在该地区的俄军已全部离开。4月2日,切尔诺贝利核电站前再次升起乌克兰国旗。

  当地时间3月29日,俄罗斯和乌克兰代表团在土耳其伊斯坦布尔展开新一轮面对面谈判。

  ——边打边谈

  与此同时,俄乌谈判持续进行。当地时间4月2日,俄乌谈判乌克兰代表团团长阿拉哈米亚表示,乌克兰与俄罗斯已接近达成协议,但是在克里米亚问题上仍存在分歧。

  阿拉哈米亚说,谈判每天都在通过线上方式进行,一个由律师和外交官组成的工作小组正在起草最终文件。对于乌克兰在伊斯坦布尔提出的草案,俄罗斯已经口头上接受了除克里米亚问题外的条款。乌方正在等待俄方做出书面确认。

  不过,就在前一天,与乌克兰接壤的俄罗斯别尔哥罗德州一处油库发生火灾,俄方称系乌军空袭所致。这也是2月24日俄罗斯对乌克兰展开特别军事行动以来,俄罗斯首次报告乌克兰对其领土进行空袭。对此,乌国防部发言人莫图兹亚尼克的回应耐人寻味:“我们(对于空袭)既不确认也不否认。”

  另一方面,俄军仍在对乌克兰多个城市展开袭击。路透社4月2日援引乌方消息称,波尔塔瓦和第聂伯罗受到了导弹袭击,军事基础设施和住宅遭到了破坏。俄罗斯国防部发言人科纳申科夫当天表示,自特别军事行动展开以来,俄军已摧毁乌克兰124架飞机和84架直升机、381架无人机、1882辆坦克和其他装甲车辆、203门多管火箭炮、786门野战火炮和迫击炮、1764辆特种军用车辆。

  ——再换战俘

  4月1日,乌克兰副总理韦列修克在社交媒体上发文,表示俄乌再次交换被俘人员,乌方有86人获释,其中包括15名女性。

  虽然目前俄方尚未就此发表评论,但这已经不是俄乌双方第一次进行被俘人员交换了。

  俄罗斯联邦人权代表塔季扬娜·莫斯卡利科娃3月21日在接受采访时证实,俄乌双方进行了首次被俘人员交换,9名俄罗斯军人获释。作为交换,乌克兰扎波罗热州梅利托波尔市市长同时被释放。

  资料图: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

  和平协议还有多远?

  此前,乌克兰总统办公室顾问阿列斯托维奇曾表示,乌俄双方最迟将在5月签署和平协议。

  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4月1日接受福克斯新闻采访时表示,除了胜利,乌克兰人“不会接受任何结果”。

  在回答为了达成和平协议“愿意接受”什么的问题时,泽连斯基回答道:“我们不交易我们的领土。”他指出,“领土完整和主权问题不在讨论范围内。”

  俄乌谈判乌克兰代表团团长阿拉哈米亚表示,工作组在为可能举行的两国总统会见准备议题。他认为,乌俄两国总统的会见极有可能在土耳其伊斯坦布尔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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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籍教授点赞中国:防疫严格、追踪有效、疫苗接种加速

  6月2日电 6月1日,中国科学院上海巴斯德研究所丹尼尔·法鲁什教授在英国《卫报》发文指出,由于检测、追踪和隔离措施的有效性,中国已基本回到并保持了新冠疫情前的状态。与此同时,疫苗接种正在加速推进,单日疫苗接种可达2000万剂次,法鲁什认为,中国政府在实现其疫苗接种率目标方面,不会存在困难。

  资料图:6月2日消息,中国民众冒雨有序接种,上海新冠疫苗接种超2600万剂。图为同仁医院医护人员正在对前来的市民进行接种工作。殷立勤 摄

  法鲁什在文章开头称,2020年3月,他曾发文说,中国的生活正在恢复正常,但其他国家面临着更长的等待。但他没有想到的是,这样的等待会持续到2021年夏天。如今,中国已回归了与疫情之前基本相同的状态,并成功维持这种状态,成为一个“平行宇宙”。

  法鲁什介绍说,2020年,他在中国5个省进行了徒步旅行,在一个热带植物园里组织了一场为期一周的线下会议,共有来自20个学术机构的科学家参加。到了2021年,中国第一季度国内生产总值同比上涨18.3%;而欧元区第一季度国内生产总值环比,下降0.6%。

  “中国之所以取得这一成就,是由于其检测、追踪和隔离措施的有效性。”法鲁什指出。具体来说,自2020年春天以来,中国出现过数次零散的疫情,规模从单个病例到数百例不等,但这些疫情都迅速结束,只造成了轻微的、局部性的阻碍。这一成功的关键在于,中国采取了迅速而严格的措施,来减少社区传播。

  资料图:5月31日,广东省广州市,金域医学总部实验室工作人员在检测核酸样本。截至5月30日,该医学检验机构已完成此轮疫情核酸检测超118万人份,检测结果已全部出具。 中新社记者 陈骥旻 摄

  法鲁什认为,近来深圳的疫情防控,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原发病例为一名港口工作人员,属于高危人群,会每5天进行一次新冠病毒检测。一旦检测呈阳性,他的同事、密切接触者、邻居,以及其数万名接触者,都将在必要时进行检测和隔离。

  文章认为,为了开放边境,中国需对其人口进行疫苗接种。中国疫苗接种最初针对的是高风险、重点人群。2021年3月,当疫苗接种扩大至普通人群,多数人更愿意观望,主要是因为在中国内地感染新冠的可能性很小。当时,中国疫情防控专家钟南山透露,中国接种比例为3.56%。而到6月底,这一比例预计将升至40%。

  文章指出,在过去几周内,中国疫苗接种已上升一个档次。中国现在单日疫苗接种可达2000万剂次。法鲁什认为,中国政府在实现疫苗接种率目标方面,不会存在困难。通过宣传讲解、予以激励等多项措施,可能就能够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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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技赋能,建设更多新粮仓

  践行大食物观,全方位、多途径开发食物资源,汇聚科技创新动力,将资源优势转化为产业优势

  中国东海,全球首艘10万吨级智慧渔业大型养殖工船“国信1号”在这里锚泊作业。从鱼苗入舱、投喂养殖、起捕到加工,几乎所有流程都能在这艘船上完成。船载舱养模式下,“国信1号”一年能养出3700吨鱼,比每年查干湖冬捕总量的两倍还多,堪称移动的海上牧场。

  有数据表明,中国是世界渔业大国里第一个实现了养殖水产品产量超过捕捞总量的国家。近年来,从抗风浪深水网箱、远海生态围栏到养殖工船,伴随信息化、智能化技术为各类海洋养殖装备赋能,我国不断加快耕海牧渔的步伐。在发展空间上,由近岸浅水向深远海拓展;在生产方式上,由传统养殖模式向现代工业化生产转型。通过持续打造“蓝色粮仓”和优质蛋白生产新基地,越来越多的高品质鱼类“游”上了百姓餐桌。

  实践启示我们,解决吃饭问题,不能光盯着有限的耕地。习近平总书记在广东考察时指出:“中国是一个有着14亿多人口的大国,解决好吃饭问题、保障粮食安全,要树立大食物观,既向陆地要食物,也向海洋要食物,耕海牧渔,建设海上牧场、‘蓝色粮仓’。”我国拥有约300万平方公里的主张管辖海域,蕴藏着构建多元化食物供给体系的优势和潜力。在保护中科学开发利用,有助于缓解陆地资源紧张,丰富居民膳食结构,提高我国食物稳定安全供给水平。

  进而言之,作为水产养殖大国,向江河湖海要食物,提升的空间和潜力依然很大。着眼未来,应兼顾市场需求和环境承载力,实现多养鱼、养好鱼。一方面,要科学拓展宜渔水域,充分利用湖泊、水库、河流等内陆大水面资源,优化升级生产方式,深挖工厂化循环水养殖、生态网箱等集约立体养殖模式的生产潜力。另一方面,要加大优良苗种选育,加大水产“芯片”攻关,并在养殖实用技术、加工流通等环节发力,让“菜篮子”装上更多优质水产品。

  在今年的中央一号文件中,“树立大食物观”被纳入“抓紧抓好粮食和重要农产品稳产保供”加以强调。耕地、海洋之外,2.31亿公顷森林、近4亿公顷草原等,都是让中国饭碗更丰盛的底气所在。也应看到,激发森林“粮库”潜力,涉及精准育种、生态栽培、精深加工等环节,亟待培育生态化生产的绿色供应链;开发利用草原充盈“肉盘子”“奶瓶子”,尤须立足平衡草畜矛盾,在饲料生产、养殖模式、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等方面开发推广新技术,打造生态养殖的良性循环。总之,拓宽农业生产空间领域,开辟更多食物来源,离不开因地制宜、合理布局,更需要扎扎实实推进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向科技创新要产量、要产能,打好组合拳。

  从过去80%的食物来自主粮,到如今肉蛋奶、果蔬菌、水产品等成为城乡居民餐桌“主角”,相关趋势折射出老百姓悄然转变的食物消费结构,也为加快发展现代农业、打造特色产业提供了机遇。践行大食物观,全方位、多途径开发食物资源,汇聚科技创新动力,将资源优势转化为产业优势,我们一定能建设更多新粮仓,端牢中国饭碗。(郁静娴)

  《人民日报》(2023年06月13日 05版)